作者单位:重庆能源集团两江公司党群部
“嘭—”地一声闷响,一块硕大的煤矸石直接砸落在我头上。顿时眼前一黑,全身失去了知觉,一股股滚烫粘稠的鲜血沿着脸狭顺势流淌,刺激着最后一点面部神经。不会这么巧吧,我自以为已是很小心了:在回顶作业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顶板,判断不可能出现事故,就没有严格按规程作其它支护,可是,事故还是毫不留情地发生了。此时的我,好象全身机械的抽搐颤抖着, “完了,难道我会就这样死去?···不会吧···”我努力的在世上最后的时间里弥留着对这个世界和亲人的留恋。可是任凭工友们当时怎样呼喊营救,我还是感觉到无边的累,就一下子“睡”了过去。
仲夏夜,我一个人在冥冥之中行走,四周没有人影,没有声音,没有出事前那天刺眼的阳光。我知道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发怵的鬼魂吗?因为,在昏暗的灯光下,都努力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可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世人们都说,人死后有的会上天堂,有人会下地狱,不管怎么方式,灵魂都得到寄宿!——或许是什么符咒,遗落还是不甘,我却是一个孤寂的野魂,还在这里游荡!
“张二娃”,我忘却自己是一个鬼魂的身份,像还是在世上的一样叫他。他曾是我最好的工友,面色沉重的拿着一枝鲜艳的黄菊,头也不回地进了一“奠”字大厅。白花黑挽,哀乐声起,在拥挤喧闹的人群里,发现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突然一阵悲凉,愈感孤寒,心中微微叹息,生命会是如此脆弱,虚空而已!一张自己的遗像,再看到我那具冰冷惊悚的躯体时——这才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我想哭……
转眼竟看到那一幕:心灰如死泪如滂泊的父母,两鬓一夜彻底斑白,父亲骤然起身愤怒的在自己“身上”抽打耳光,母亲拖住他,双双老人蜷缩成一团放声痛哭。自己一下子彻底崩溃了,浑身哆嗦着跪在他们面前。“孩儿不孝啊……当时当时谨记您们的叮嘱,我断然不会违那次章。自己酿成的苦果,父母亲也跟着遭殃啊?……
我好悔!
又看到一旁几度痛哭昏死过去的妻子,泪已干,心憔悴。我压抑着愧疚,想再次亲抚她那目光呆滞又怜悯的脸,可我忘记了,她不会再感觉到我的亲昵;我也永远无法享受她的温存了。想到以前,我很少在家,你是那么勤劳善良,家里农活都没少耽搁;都说一起婆媳关系很难处好,而你却是那么贤惠大方,邻里都夸我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原本幸福殷实的家,可还是因为我,工作中的一次侥幸麻痹,人亡家破,风雨飘摇!
我好恨!
我想大声痛哭,可自取其咎的我却连流泪的权利也没有了,我轻飘飘的生命浮荡在漆黑的夜空,亲人们的泪水一遍遍流过我这个忏悔的灵魂,就如同无数把尖刀,在我虚脱的身上不停地刻划。我受不住这无边的质问,只好失魂落魄地逃进那漆黑的夜里,那条我永远回不了家的不归之路。离开这如花的人世之间,我只想提醒那些还在准备进行和正在进行违章侥幸的工友:请拷问一下自己的良心吧,父母的期盼,家人的叮嘱,还有那些平日里相逢一笑的同事和工友,他们,他们都在盼望你平安回家,平安回到每个人都拥有的温暖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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