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人员着眼产业化而进行的技术革新,正在遭遇火电原有利益体系的阻击。
从年初热议《
新能源产业振兴与发展规划》开始,截止到10月18日国务院颁布《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下称《决定》),曾经一度稳坐
新能源头把交椅,甚至被视作
新能源代名词的
太阳能产业正被核电取而代之。
根据《决定》,国务院要求各级政府立足国情,“积极研发新一代
核能技术和先进反应堆,发展
核能产业。加快
太阳能热利用技术推广应用,开拓多元化的
太阳能光伏光热发电市场。”
至此,风光不在的光伏发电,不但被核电赶超,更饱受“多晶硅污染、电价居高不下”拖累,最终被同行小老弟“光热发电”趁虚而入,抢占了风头。
那么,这位迅速蹿红的小老弟,是否可以前赴后继,撑起
太阳能的一片天空呢?
光热发电的利与弊
所谓光热发电,即通过聚集太阳光所产生的热能,加热水或空气产生蒸汽驱动发电机工作。
虽然其与光伏发电一脉相承,同属太阳能产业,但相较光伏“利用多晶硅电池板将光能转化为电能”的发电原理,两者间却大相径庭。
“光热发电的优势在于它不需要多晶硅电池板对光能进行转换,所以就不需要多晶硅,也自然就不存在污染问题。此外,在光热发电站达到一定规模的前提下,其电价较光伏具有相当优势,根据国际经验(理论值),1000兆瓦的光热电站电价能够降至0.7-0.8元每千瓦时。”中关村科协相关人士向《证券日报》记者介绍。
也正因为此,光热有幸后来者居上,取代光伏成为太阳能产业的排头兵。但窃喜的同时,不容忽视的是光热发电同样存在可能致命的产业瓶颈。
上述人士认为“在我国,光热发电核心设备(反射镜、集热装置及跟踪系统)技术及制造能力只掌握在极少数的科研机构和企业手中,其距离产业化的目标称得上遥不可及;此外,建造光热发电站的基建成本极高,仅集热管中的导热油一项,就3-4万元/吨,而以美国在内华达沙漠上建立的‘太阳能一号’光热电站为例,其设计目标仅为18万千瓦,投资总额却高达2.6亿美元。”
依此推算,这座“太阳能一号”的基建成本约为9620元/千瓦,其基建成本是60万千瓦火电机组的一倍有余,仅比以造价高而闻名的核电机组节省成本10%。更值得担忧的是,美国、澳大利亚、以色列等国上马的一批大规模光热发电项目均因基建成本过高而夭折,这似乎留给了我们并不积极的前车之鉴。
但虽然光热发电产业化看似朦胧,科研人员追逐这一目标的脚步却从未停歇,一直看好光热产业发展的中国科学院电工研究所可再生能源研究中心主任马胜红就曾大胆预言,“2015年到2020年我国光热发电产业将进入初步商业化运作阶段”,届时,光热发电将快速展开区域性发展。
与火电结合规避产业瓶颈
在不久前举办的“创新中关村2010主题活动——中关村产学研协同创新洽谈会”中,一个题为“太阳能——煤炭互补发电系统”的项目尽管只有一个展板和几页研究报告(不易立体展示),却仍被活动主办方——中关村科技园区海淀园管委会安排在了展区最为显要的位置。
华北电力大学在读硕士生张民幸向《证券日报》记者介绍了他正在协助导师完成的科研项目:“我们所做的就是通过集热器汇聚太阳光热能,加热导热油产生高温,再将这一光热环节与火电、
燃煤机组相结合,利用光能为火电、
燃煤机组的供水加温,从而节省大量的煤炭。”
“现在我国火电比重超过70%,实际上,将其与光热发电相结合是件双赢的事,不但可以降低光热发电造价,使其尽快进入产业化环节,还可以有效节省煤炭。”张民幸兴奋的告诉记者。
“我们利用导热油与水进行水汽交换,冷却后,价值3-4万元/吨的导热油便可循环利用;此外,光热发电还可以完全利用火电、
燃煤机组的发电系统,基建成本得到极大削减;更重要的是,与火电、燃煤机组结合提高了光热发电的稳定性,白天太阳光充足时我们就选择光热发电,夜间则转用火电、燃煤机组;除此以外,我们研制成功了双轴跟踪系统,既槽式集热器跟踪太阳光方位转动,从而获取实时最高能效。”张民幸如数家珍。
“华北电力大学搞这方面研究已经有好几年了,不久前我们与一家设备制造企业展开合作,由学校出图纸,企业制造,着手搭建太阳能集热实验平台,目前已完成地基施工,企业设备到位后,国内第一个槽式双轴跟踪集热试验平台就将建成。”张民幸表示。
难以突破的火电利益格局
看似完美无瑕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突破了重重技术难关,获得了国务院《决定》的政策支持、科研人员的乐此不疲以及企业资本的热烈追捧。但在这光鲜的背后,张民幸还是由衷地向记者描绘出光热发电产业化难以冲破的困局。
张民幸介绍,“我们的项目是大型燃煤节能基础研究973计划的子项目,得益于财政对项目的拨款,才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但实际上,我们仍然处于试验阶段,很多热经济学、热力学数据都只是理论值,需要相关试验结果给予支撑。比如我们的槽式双轴跟踪集热试验平台就将发挥这一作用。”
“对于我们这个项目,最关键的就是与火电、燃煤机组搞实验性合作。但我们前前后后接触了几家传统电站,开始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最终却都以不了了之收场。当然,也不乏一些电站希望看到我们试验数据能够确保可行性后再做决定。”张民幸认为。
对此,某钢厂负责人向《证券日报》记者道出其中缘由,“他们肯定不愿意节能,一般业内惯用的手段主要是在煤炭质量和重量上做文章,比如焦炭吸水量高,电厂要求8%的含水量,最后却送来了18%含水量的焦炭,在检测员的配合下,18%含水量焦炭以8%成交,剩下10%的空间就被个别人收入囊中,类似的方法还有很多,这在行业中是尽人皆知的秘密。”
上述负责人肯定的说,“尤其传统电站,他们固有的利益体系很难突破,你提供节能设备,意味着他们将节省煤炭,但节省煤炭就意味着他们灰色收入的减少。”
一语道破天机。即便国务院发布支持产业的《决定》,即便中关村想尽办法把项目从幕后推向台前,而面对难以冲破的传统利益格局,科研人员表露出的仍然还是无奈,叫人不得不为新兴产业的未来捏上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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